2024年5月16日下午3:45,华夏.G省.镇海市中心医院。
明晃晃,刺眼的灯光下,医院走廊里颤人的冷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每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里,换岗的护士们会匆忙的离开,医院里繁忙的工作压抑得让人神经紧绷,一天里仅有的休息时间,甚至吃饭的一小会也弥足珍贵。一位累得倚在冰冷的椅座上打瞌睡的急诊手术医生,一个路过的人给他盖上了毛毯子。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转椅上眺望着玻璃窗外的世界。百米高的大厦随处可见,豪华的帝国酒店,大楼游乐场,水族馆各种花样的娱乐设施百般齐全。
林立的高楼和水泥公路交织出这样一座的钢铁森林,车水马龙的道路,来来往往的行人,是这个男人休息时间里不变的光景。
庸庸碌碌的人们日复一日的忙碌着,嘴里说着连篇大话,实在是...
“无聊.”
高长钰,今年三十六岁,镇海市中心医院精神病科主治医生,被生活和贫穷所困的中年社畜,目前的人生目标是在十年内还完学区房的贷款。
走廊上有轻轻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了三下敲门声。
“高医生在么?”
“在,进来吧。”他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疲倦。
门轻轻的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少年,穿着普通的夏季黑色休闲装,身高大约在1米75左右。五官清秀,脸色有些白,一双黑瞳,眼神平静如水。比较显眼的是他那黑白相间的头发,发端微微弯曲有些杂乱。
“坐吧。”
少年挪正椅子端坐着,面无表情,安静得像一副画。
高长珏饶有趣味的观察着他,做医生已经有十几年了,见过许多各色各样的人,但凡走进过这个房间的每个人,他都很清楚、细微的记着他们的相貌,性格,衣着,举手投足间的气质。
丰富的阅人经验让他可以很自信的告诉别人,自己很有“眼光”。
但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年总让他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不是外在的表象,而是更深入,难以察觉的东西,让人下意识屏蔽的东西。
有趣,乐子终于来了。高长钰心里偷笑着。
“江赝?”
“是的。”
“你就是那个八婆嘴里那个‘要看病的大笨蛋’?”高长钰眼睛笑眯眯的打量他,嘴角若有深意的上扬。
“应该是。”
高长钰指间夹着一根圆珠笔,笔盖在桌子上欢快的打着节奏。
“不要那么冷淡嘛,江少年。没有一点朝气的年轻人和咸鱼是没区别的。”
“在你说明你的情况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你想要什么?”
少年的眉睫微微一动,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沉思。
“呐,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甘平凡的人想拥有超能力来逆天改命,穷苦却胸有大志的人想一飞冲天。脱线的臭肥宅想要二次元老婆,脸黑没多救的非洲人想要偷渡出货。”
“这些人目的是不同。个人思维,社会道德,三观各种各样的因素在影响他们,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一切都是它们的‘欲望’。”
“欲望,是世界上所有动物最原始最基本的一种本能,是生命得以生存进步的动力。”
“告诉我,你的欲望是什么?你内心深处渴求什么?”
这时,原本关上的大门哗的一声被打开了。
“哥!吖,还有其他人人在啊....抱歉抱歉打搅了。”一个穿着粉色装的年轻护士手里拿着手机冲进来,把高长钰吓了一跳。
“哥!嫂子说你小惠明天开家长会,你没空去的话就算了!”
高长钰听到连忙抢过手机,叽里呱啦的对手机那头的人说着,对方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在发火,不停的唠叨和臭骂。
最后,他无奈地挂断通话,叹了一口气。
气打不出一处的训斥起小护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啊!进来要敲门!还有,在医院就别叫我哥,要叫高医生。挺清楚没有!?”
“咯咯咯”小护士俏皮的拉了拉眼皮,吐着舌头做鬼脸,一点也不在乎高医生讲的话。
“哎。”高长钰再一次叹了口气。
“有时我倒希望我不是医生。工作累死累活,薪水又少,还得还学区房的贷,我可是愁啊愁啊。才三十五,最近头发都在掉,我怀疑我快秃了啊。我跟你讲啊少年,我当初被我妈骗去学医他说我大舅的外三姑的二外甥开了一家诊所年收几十万啊几十万才几年就在城区买了房买了车娶了个肥臀细腰大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别提多风光了我就脑袋一热高考填了个医药专业的大学十二年啊大学四年考研考硕士带实习现在回头我当初是吃了梁非凡才选了精神科我现在反倒快成神经病了$#^&%E%#%”
近半小时过去后。
“后来我听说我大舅的外三姑的二外甥摊上几次医闹扑街了被坑走了半数家当跑去卖生发水了人生真是起起伏伏坑爹啊还有我的表哥啊他...”
“给我打住,哥......”一直在一旁安静呆着的助诊护士终于看不下去了。
很暴力又很熟练的一记手刀劈到了高医生的天灵盖上。
啪,额头一晃敲在桌子上又反弹了一下,这让高医生疼得哇哇大叫。
良久。
“啧啧,少年你这种情况很少见呢。”高医生的镜片闪闪发光,他两手平放在桌子,手指相插端坐着。头顶两端肿着大包。
他摘下眼镜,很帅气的甩了甩刘海,用纸巾擦了擦镜片,神情严肃。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多白头发,少年你是不是肾水虚啊?要节制点啊!这是过来人的提醒啊!”
“枸杞泡水配汇仁肾宝效果不错哦。”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恶意,护士眼里散发出危险又凶狠的红光,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到冰点。
“......”
“我不清楚我想要什么。”
“从一年前我的意识清醒开始,我只知道我要吃饭洗澡睡觉。后来有一天,我被那个照顾我的女人揍了一顿,她骂我‘每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简直是养了个祖宗’,然后她就教我做家务,给我看电视少儿频道的直播,学说话和认字,让我读书看报看新闻。渐渐的,我才发觉到自己的存在。”
“作为一个人的存在。”
“但我也发现,除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我对其他的东西几乎提不起兴趣,也没有什么欲望。”
少年淡淡的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很奇怪的是,最近夜晚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漆黑的黑暗,我像在水里缓缓下沉一样,我可以清楚的感受这个过程,我在失重,在飘浮,在无法控制的旋转,像在没有尽头的深渊。在我即将沦陷在其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告诉:‘不要回来’。 ”
“我想问他:'为什么?',可我的梦就醒了。”
“一次又一次,都是这样。每当我想回忆过去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大脑回归成一片空白,思绪像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不敢肯定,但我感觉到有什么阻挡我去回忆。它像一面墙一样,把我阻挡在外面。”
“所以,我想解开这个答案。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求知欲也是欲望啊。如果你是指你缺失的记忆?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你所得的极有可能是心因性失忆。大部分失忆患者是在受到外部刺激或大脑受到碰撞伤害后,遗忘了自己不愿意想起或逃避的事物。丧失对过去生活的经验又或者是某个记忆的片段。这种失忆现象是大部分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也就是说过去的记忆或许是被你,被过去的你所抛弃,渴望遗忘的东西。你的大脑潜意识的在抗拒排斥,不想你再一次受到伤害。”
“而你梦里的听到的话和大脑里的它,应该是你大脑的保护机制。它在警告你让你离开。”
“那我的记忆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有,如果你执意去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可以尝试着去探寻自己的过去,刺激大脑。不过呢,有些人经过一段时间后便想起来了,也有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哈哈哈哈。”
“不要冷着脸嘛,少年!我很尴尬的。”
“还有啊,我建议你最好去找有关部门帮助比较好,让机关查你的个人身份啊,户籍之类的,肯定能找到线索。”
“对了,少年你是超能力者吧?”
“嗯...”他点了点头。
呜,一旁充当忠实听众的小护士早已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小嘴巴O的张开了好久。
“大惊小怪什么啊你,现在超能力者和精神病一抓一大把,跟大白菜一样,有什么惊讶的?”高长钰用手指戳了戳小护士的额头,小护士不满的拿起桌上的档案又一次砸了他的头,打得高长钰抱头哀嚎。
“呜嗡嗡...嗡嗡嗡...”奇怪的声音在医院回荡,是紧急警报。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在喊他。是谁在鬼叫啊?高长钰揉了揉额头,不满的想着。
“不好了!不好了!高医生!”
突然,一个胖护士大喊大叫的冲了进来,抓住高长钰医生的白大褂,使劲的摇着。
高长钰的头被要得像拨浪鼓一样,衣襟勒紧了脖子。
“卧槽,快放开窝,窝喘不过气了....”
她松开手气喘吁吁的说道:“高医生!106号房的病人刚才打伤了好几个人,抓住了小玉!”
“What?106号?”
两天前,几个警探押着一个遇到车祸重伤的伤患到医院来治疗,做了一场紧急手术后在调养。似乎是个嫌疑犯。可不对啊,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突破隔离病房?
“现在小玉被他劫持了啊!高医生你不是很厉害的超能力者吗?快去看一下嘛!”
“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超能力者!不是!”一脸生无可恋的高长钰抚住额头的大包。
“那上次的事故是怎么解决的?”
“我怎么知道?”
胖护士很失望的低下头喃喃。
“呐,虽然我不是,不过这里有个现成的。”高长钰指了指旁边静坐着的江赝。
俊秀的少年不明所以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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